近日,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古爾納先生來到北京師范大學英東學術(shù)會堂,與同為諾貝爾獎獲得者的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莫言,進行了題為“文學的故鄉(xiāng)與他鄉(xiāng)”的文學對話。
古爾納1948年出生于桑給巴爾(現(xiàn)隸屬坦桑尼亞),20世紀60年代作為難民移居英國,英國籍坦桑尼亞裔作家。2021年10月7日,古爾納被授予2021年諾貝爾文學獎。2012年10月11日,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成為首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中國籍作家。
文學不會隨科技進步而消亡
莫言先生在開場致辭中幽默地表達了對古爾納先生及夫人到訪的熱情歡迎。他提及,盡管科技日益發(fā)展,“給文學敲警鐘”的言論層出不窮,但事實證明,文學永遠不會隨著科技的進步而消亡,自己與古爾納并不會因為AI的出現(xiàn)而“失業(yè)”,因為作家獨具個性的形象思維是AI永遠無法替代的。這種思維的獲取,需要從本民族傳統(tǒng)里面尋找不可代替的資源,并且在繼承和發(fā)揚本民族文學傳統(tǒng)的基礎(chǔ)上,讓文學可以真正走向世界,而這正契合了古爾納先生的文學追求,也是今天這場對談得以展開的基礎(chǔ)。
故鄉(xiāng)是內(nèi)心深處的情感共鳴
在文學對話環(huán)節(jié),兩位作家從“故鄉(xiāng)與他鄉(xiāng)”談起,非洲對于古爾納先生來說是“故鄉(xiāng)”,而對于莫言先生來說則是“他鄉(xiāng)”。莫言先生認為過去從作品中了解到“文學的非洲”與真正看到“現(xiàn)實的非洲”有很大不同。他曾在瑪拉河邊等待著看成群結(jié)隊的動物“英勇”過河的壯觀場景,但始終沒有等到,而當眺望“乞力馬扎羅的雪”時,他突然理解了海明威小說中那只高山上凍僵的豹子——“它是為了追尋光明和理想爬到高山,它的犧牲有一點壯美的境界。”
對于古爾納而言,非洲則承載著不同的記憶:他的故鄉(xiāng)是非洲的一座小島,那里有大片的海灘——“我們的海灘在某種意義上是在和世界進行著連接,與世界的其他文化進行著跨大洋的交流?!闭绠斈赅嵑痛牭牡絹?,讓非洲了解了中國,家和故鄉(xiāng)不僅僅是一個地理概念,更是內(nèi)心深處的情感共鳴。莫言進一步提出,隨著作家創(chuàng)作經(jīng)歷的延長和活動半徑的擴展,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納入作家“故鄉(xiāng)”的范圍中。
莫言從“講故事”的角度強調(diào),作家的寫作一定脫離不了自己的故鄉(xiāng)。一個小說家的自傳往往就體現(xiàn)在他所有的作品中,小說家的自傳或許包含著小說的成分,但小說家的小說卻恰好表現(xiàn)很多自傳的內(nèi)容,這不是誠實的問題,而僅僅是藝術(shù)的問題。他以古爾納的《遺棄》為例進一步說明,小說家不會像歷史學家一樣全方位、立體地描寫一場巨大的變革,小說家更擅長的是“由小見大”,從一扇窄門進到寬廣的世界中去。
偉大作家能捕捉到情感互通
兩位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都還有另一重身份。古爾納先生是非洲文學、殖民文學和后殖民文學研究領(lǐng)域的重要學者,莫言先生同時是一位劇作家。如何在兩種不同的身份之間切換?古爾納認為學術(shù)研究和文學創(chuàng)作都是他的志向所在,兩者間不會難以平衡。在寫作學術(shù)專著和論文時,他會采用學術(shù)化的語言、豐富的支撐材料以及權(quán)威的口吻,盡可能做到全面覆蓋,而在寫小說時他是完全自由的。
莫言也介紹了自己創(chuàng)作戲劇的初衷與心得,他曾三次去往莎翁故居,走遍了那里的大街小巷,還在斯特拉夫堡的街心公園發(fā)現(xiàn)了一座牡丹亭。莎士比亞和湯顯祖是同時代東西方的偉大戲劇家,《牡丹亭》突破了生與死的界限,情到至深處,“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愛情高于生死,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麗葉》也是如此,可見偉大作家捕捉到了人類情感深處的相通。
文/本報記者 祖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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