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千年窯火生生不息

堅持保護第一、修舊如舊，實現(xiàn)陶瓷文化保護與文旅產業(yè)發(fā)展的良性互動，江西景德鎮(zhèn)市陶陽里歷史文化街區(qū)——

讓千年窯火生生不息（人民眼·文化遺產保護傳承）

圖①：修繕中的徐家窯。

姚 飛攝

圖②：修繕后的徐家窯。

圖③：江西省景德鎮(zhèn)市陶陽里歷史文化街區(qū)明清窯作群坯房內，一名師傅正在利坯。

鄭曉卿攝

圖④：小朋友在陶陽里歷史文化街區(qū)一家研學機構體驗陶藝。

圖⑤：陶陽里歷史文化街區(qū)一角。

圖②圖④圖⑤均為景德鎮(zhèn)陶文旅控股集團有限公司提供

引子

2023年10月，習近平總書記在江西省景德鎮(zhèn)市考察調研時指出：“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自古至今從未斷流，陶瓷是中華瑰寶，是中華文明的重要名片。陶陽里歷史文化街區(qū)嚴格遵循保護第一、修舊如舊的要求，實現(xiàn)了陶瓷文化保護與文旅產業(yè)發(fā)展的良性互動?！?/em>

陶陽里歷史文化街區(qū)，位于“千年瓷都”景德鎮(zhèn)老城區(qū)中心地帶，西鄰昌江，東至中華北路，由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御窯廠遺址，以及御窯博物館、明清窯作群、周邊里弄民居、陶瓷工業(yè)遺址等歷史文化遺存組成。曾經，這里“陶陽十三里，煙火十萬家”“窯火夜夜明，瓷器日日出”。如今，陶陽里正成長為獨具特色的歷史文化街區(qū)，保存著相對完好的歷史文化肌理。眾多匠人在這里傳承陶瓷制作等傳統(tǒng)技藝，來往游客在這里品味和感悟中華文明的源遠流長。

日前，記者走進陶陽里歷史文化街區(qū)，探訪老街區(qū)的變遷、老技藝的傳承，感悟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薪火相傳、代代守護。

修繕保護

堅持保護第一、修舊如舊，以徐家窯為主體的明清窯作群的修復為老街區(qū)保護探路

徐家窯，很多游客參訪陶陽里歷史文化街區(qū)的第一站?？粗细G口前那一張張好奇、興奮的面孔，67歲的余喜來總會想起12年前的那個早春。

2012年2月的一天，余喜來接到時任江西省陶瓷公司經理劉子力的電話，邀請他一起看看徐家窯。

作為景德鎮(zhèn)歷史上保留完整的鎮(zhèn)窯，徐家窯在余喜來心中有著別樣的情感，“14歲那年，我跟著父親來到景德鎮(zhèn)建國瓷廠燒煉車間當工人，就在徐家窯燒制瓷器，一干好幾年，直到窯口停用?！?/p>

多年以后，當他跟隨劉子力再次走進徐家窯時，眼前的景象令他心疼：老窯口廢棄多年，只剩下斷磚碎瓦。

“徐家窯外不遠就是景德鎮(zhèn)市中心，如果有一天這里拆遷，只需一輛鏟車、一個晚上，徐家窯和它承載的歷史就徹底湮滅了?！庇嘞瞾碚f，看到眼前的情形，他和劉子力當即下定決心，“要想方設法把徐家窯和周邊的制瓷作坊修繕保護起來！”

“我們希望在徐家窯周邊系統(tǒng)地展示陶瓷制作技藝和景德鎮(zhèn)制瓷歷史?！碑斈?，劉子力精心準備了15頁幻燈片并來到國家有關部門，專門匯報了以徐家窯為主體、涵蓋周邊10余棟老舊坯房的保護與修繕計劃，得到積極回應。

不久，國家有關部門批復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專項資金項目，國家開發(fā)銀行隨后撥付了相關專項資金。2013年，以徐家窯為主體的明清窯作群修繕重建工作正式啟動。

同年，余喜來調任景德鎮(zhèn)建國瓷廠黨委書記，徐家窯修繕成為他的一項重要工作?！奥犝f要修徐家窯，很多老師傅甘愿放棄其他掙錢的活計也要回來?！庇嘞瞾碚f，“老窯口修繕需要老師傅們參與，我們加以鼓勵引導，允許每一位參與修繕的師傅把自己的名字刻在老窯口的磚上?！?/p>

重修徐家窯，窯磚大小嚴格參照老窯磚標準燒制；近15萬塊磚，師傅們用了3個月，一塊一塊拼好弧形的窯面；窯工擔柴上窯的木板，大家憑著記憶手工制作。

“師傅們努力還原當年的生產生活場景，回憶哪個角落放著茶缸，油燈點在哪里，椅子放在哪里……”余喜來說。

“大家都有一個信念，就是讓到訪徐家窯的人真切感受到我們當年的生產生活場景，留住老窯磚承載的那段歷史與文化記憶。”指著窯前掛著的修復徐家窯后拍下的“全家?！?，余喜來感慨，“這幾年，照片里有的人已經去世，但他們的名字已成為徐家窯的一部分?！?/p>

2015年11月，以徐家窯為主體的明清窯作群修復基本完成。雖不是參與修復的工作人員，作為土生土長的景德鎮(zhèn)人，景德鎮(zhèn)御窯博物院院長翁彥俊時常來看徐家窯修繕，“沒想到，老窯口真的一點一點復原起來了。”

要修復的不止徐家窯。翁彥俊介紹，歷史上的陶陽里曾集中了全國許多優(yōu)秀工匠，直到上世紀90年代，這里仍是景德鎮(zhèn)陶瓷核心生產區(qū)域之一。后來隨著陶瓷機械化生產的普及，隧道窯等現(xiàn)代窯爐取代了傳統(tǒng)柴窯，陶陽里及其所代表的手工制瓷業(yè)逐漸衰落，“老窯口被廢棄，老房子年久失修，基礎設施配套跟不上，各種私搭亂建影響了街區(qū)風貌，也給文物保護帶來風險。”

2016年初，景德鎮(zhèn)陶文旅控股集團有限公司成立，全權負責陶陽里歷史文化街區(qū)的修復工作，劉子力成為公司第一任董事長。同年，國家發(fā)展改革委、國家文物局等多個部門及江西省陸續(xù)投入專項資金、基金支持，景德鎮(zhèn)市正式啟動陶陽里歷史文化街區(qū)修繕保護工作。

“以徐家窯為主體的明清窯作群的成功修復，走出了老街區(qū)保護的一條新路?！眲⒆恿φf，“雖然當時有人存在畏難情緒，也有人提出‘拆了重建’等不同意見，但景德鎮(zhèn)市委和市政府頂住了壓力，力主對陶陽里進行保護性修繕。堅持保護第一、修舊如舊，是對歷史尊重、對后人負責。”

精細修復

調研先行，科學規(guī)劃，下繡花功夫修復，讓每一棟建筑、每一件瓷器、每一處細節(jié)都講述歷史

“老城還在嗎？”

2016年3月，清華大學建筑學院教授張杰應劉子力之邀來到景德鎮(zhèn)，見面就問。目睹一些地方老城湮滅在新城建設中，對景德鎮(zhèn)能否保留一些老街區(qū)，張杰心里有些吃不準。

用腳步尋找答案。之后半年，張杰帶團隊每天早出晚歸，老街巷走了一遍又一遍，規(guī)劃書改了一稿又一稿。陶陽里的每個里弄，他們都拍照記錄，對每座建筑的修建年代、建筑質量、價值評估等一一標注。

指著一份厚達40厘米的陶陽里歷史文化街區(qū)規(guī)劃書，劉子力介紹，這是張杰團隊半年的調研成果，市里據(jù)此制定了街區(qū)保護修繕的詳細規(guī)劃，“在制定規(guī)劃、保護修繕的過程中，有過不少觀點碰撞、調整論證，為的是讓修復工作更科學、更精細、更精準。”

一次，面對幾棟近代建筑是否拆除的問題，劉子力與張杰團隊各持己見。劉子力認為建筑本身文物價值較低，不如重建幾棟與周邊風格相統(tǒng)一的建筑。張杰團隊則認為，這是陶陽里歷史的一部分，在不影響整體建設格局的前提下，應該保存下來。最終，劉子力被說服?！安粩嘤懻撆鲎玻Ｗo修復的整體思路日益清晰：大到一棟建筑，小到一組門窗、一個物件，不放棄對每一個歷史切片的保護，在精細化修復過程中，努力還原老街巷獨有的歷史文化肌理?！眲⒆恿φf。

精細化修復，體現(xiàn)在舉一反三、統(tǒng)一標準。一次，施工方正修復一棟民國時期老建筑的窗戶，劉子力見到后認為窗戶尺寸不準確，便帶施工人員走進老城區(qū)一座保存尚好的同時期老屋。仔細對比丈量后，施工人員心服口服，重新制定了修復方案。

為防止再出現(xiàn)類似問題，劉子力帶著規(guī)劃方和施工方代表，分門別類對老城代表性建筑的門窗進行實地測量，作為修復施工參照。這些不同年代景德鎮(zhèn)老房子的門窗等部件資料，一直保存在施工方的電腦里。

精細化修復，點滴之間見匠心。漫步陶陽里，墻壁上，斑駁的歷史印跡和當年的廣告標語被留存，作為一段歷史記憶的見證；道路上，為了讓磚縫里像從前一樣長出青苔，工人們拿著小刮刀一點一點將三合土填進磚石縫隙……匠心打造，陶陽里迎來新生。

“兒時記憶中的老建筑、老場景已消失多年，如今又重現(xiàn)眼前?！弊咴谔贞柪飶澢睦锱?，翁彥俊感慨。更讓他高興的是，景德鎮(zhèn)御窯博物館在陶陽里落成，2021年正式對外開放。這個拿過中國建筑學會建筑設計獎“歷史文化保護傳承創(chuàng)新”獎項一等獎的建筑群，讓從御窯廠遺址區(qū)域挖掘出的6000多箱瓷片和數(shù)千件瓷器，有了一個更好的家。

傍晚，景德鎮(zhèn)御窯博物館內，橘黃色的燈光照在紅磚窯上，給人以暖意。正在這里舉辦的“瓷都千年”特展，吸引了眾多游客。站在明代成化素三彩鴨形香薰展柜前，景德鎮(zhèn)御窯博物院文物修復師郝國江自豪地介紹：“當年這款香薰共出土了6只，2020年二次修復時，我有幸修復了其中一只?，F(xiàn)在還記得把它捧在手上的感覺，仿佛和歷史對話……”

鴨形香薰出土，是上世紀80年代的事。受制于材料和工藝，當年只能進行簡單修復，拼接處的膠水已經泛黃。2020年，隨著御窯博物館的建設，為讓這些老物件以更好的狀態(tài)面對游客，御窯博物院對其進行二次修復?！懊鎸?8片殘片，從清理到備材，從修補到雕紋，我們既關注器型整體，更注重細節(jié)修復?！焙聡f，“比如鴨翅紋理模糊的地方，我們利用核雕等技術，用刻刀進行手工雕飾，一筆一畫刻出與舊有花紋走線、深淺一致的紋路?！?/p>

“精細化修復，還體現(xiàn)在對出土文物的精心呵護，讓文物和陶陽里融為一體?！眲⒆恿φf，“通過精細化修復，要讓每一棟建筑、每一件瓷器、每一處細節(jié)都講述歷史，讓整個街區(qū)包裹著‘千年瓷都’的記憶，將往事與時光定格?！?/p>

守護技藝

吸引老匠人入駐，推動老手藝傳承，構筑有氣質底蘊的陶陽里文化空間

“能不能推薦一下，我們也想進駐陶陽里……”精細修復后的陶陽里名氣漸長，余喜來常常接到老朋友的電話。

“能不能進駐，得看你手上的功夫現(xiàn)在怎么樣。”余喜來總是這般回復。

見證了陶陽里變化的余喜來，如今和20多位老工匠、老廠長們一道，在陶陽里歷史文化街區(qū)“里弄管家”辦公室工作。作為里弄管家，他們可以推薦匠人進駐，也幫著陶陽里把好入駐商戶的技術門檻。

“物質空間的精細修復，為陶陽里搭建了文化空間的骨架。我們還要守護傳承好傳統(tǒng)技藝，讓文化空間更加豐滿、更有氣質底蘊?！庇嘞瞾碚f。

這兩年，里弄管家們常在街區(qū)里弄探店，聽取商家建議，思考街區(qū)的發(fā)展方向?！疤贞柪锊恢皇琴I賣陶瓷、銷售小商品的景區(qū)，還應成為匠人們的家園?！眲⒆恿φf，“目前，陶陽里歷史文化街區(qū)200多家店鋪仍有余位，許多商戶想要進駐。我們嚴格標準，商戶沒有真手藝或者特色商品不多的，莫進?！?/p>

跟隨余喜來拐進畢家上弄的一家青花瓷工作室，不到200平方米的空間里，擺放著各種陶瓷手工藝品。65歲的景德鎮(zhèn)傳統(tǒng)雕塑瓷制作技藝代表性傳承人劉憶民正教17歲的孫子劉佳忻在一個白盤坯上勾畫金魚戲水圖。他握住孫子的手，輕輕添上兩筆，魚尾立刻活靈活現(xiàn)?！霸谖覀兗?，傳到我孫子這輩兒，就是四代人做陶瓷?！眲浢裾f。

從小跟著母親學做陶瓷，劉憶民當年的工作室就在徐家窯旁的羅漢肚弄。后來隨著徐家窯衰落，他也搬離了陶陽里。直到2016年，見到修復后的徐家窯，劉憶民激動難抑，又把工作室搬回了陶陽里。

工作室內，一群年輕人正在聚精會神地練習作畫，吸引不少游客駐足觀看。劉憶民不時走到幾名學徒身后，手把手地指導。“入駐陶陽里有個規(guī)矩，就是希望我們多帶一些徒弟，多在老技藝的傳承上發(fā)揮作用。”劉憶民說。

走在陶陽里歷史文化街區(qū)，古樸別致的老屋街巷煥發(fā)神采，一項項傳承保護的手工技藝令人贊嘆：利坯師傅凝神聚氣，用利坯刀將快速旋轉的陶器削得光滑平整；上釉師傅用釉鞭勾住一個碗，在釉水里輕輕一轉，碗身釉色均勻，碗口干干凈凈；畫茶花的師傅，寥寥幾筆，便在茶碗上繪出一朵茶花從花苞到枯萎的意境……

“很多老師傅都是當年景德鎮(zhèn)十大瓷廠的老手藝人?！眲⒆恿榻B，近年來，景德鎮(zhèn)陶文旅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在陶陽里打造“非遺聚落”，已引入明清窯作群、四大名瓷館等陶瓷技藝業(yè)態(tài)。

“非遺聚落”打造好后，余喜來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把當年下崗或退休的老工人請回來，卻又擔心他們已經手藝生疏，“沒想到，走訪了20多人，家家屋里都擺著當年吃飯的家伙，20多年了大家都還沒有丟掉手藝?！?/p>

2016年11月，作為景德鎮(zhèn)最大的柴窯，修繕好的徐家窯在停燒38年后成功復燒開窯。在此之前，余喜來帶著幾位經驗豐富的把樁師傅，用兩個月時間在全市征集了3000多件瓷坯，放到窯里燒制。“雖然陶瓷已大規(guī)模工業(yè)化生產，但在老師傅心里，手工燒制的瓷器色澤、紋理獨具特色，更凝結著匠心，代表著老技藝的傳承?！庇嘞瞾碚f，入窯工序復雜，光擺坯就要好幾天，但那些日子，他和幾位把樁師傅晝夜不停、樂在其中。

“點火！”隨著溫度變化，瓷坯窯變出萬千色彩與姿態(tài)?！皬挠^測孔中盯住爐火，隨時根據(jù)火焰顏色調整松柴送入量，考驗的就是老師傅的眼力和經驗?！庇嘞瞾碚f，第一爐窯燒制過程中，幾位老師傅輪流值班，絲毫不敢松懈，“大家都很興奮，終于圓了‘徐家窯一定會再燒起來’的夢?！?/p>

迄今為止，徐家窯燒制的瓷器市場銷售額超過1000萬元?！袄鲜炙嚐频漠a品，很受市場歡迎?！庇嘞瞾碚f，手工燒制瓷器技藝的延續(xù)，讓老手藝人能夠相互交流，學徒可以親身實踐，游客能夠參觀研學，傳統(tǒng)技藝得到更好傳承、發(fā)展。

目前，陶陽里活躍著40多位瓷器手工技藝代表性傳承人及300多名學徒，涵蓋包括“攣窯”（砌窯和補窯）、拉坯、利坯、燒窯、把樁等在內的全流程傳統(tǒng)陶瓷生產工藝。

文旅融合

挖掘、激活傳統(tǒng)文化資源，推動以文塑旅、以旅彰文

一場細雨淋濕了石階深巷，潤澤了青磚黛瓦墨脊。一陣古箏輕音傳至耳畔，循聲拐入程家上弄，便來到了任一心的“弄里畫春秋”工作室。

身著蘇式刺繡古裝的任一心，邊沏茶邊向記者介紹自己：畢業(yè)于蘇州工藝美術職業(yè)技術學院，2017年來到景德鎮(zhèn)學習傳統(tǒng)的青花紋飾描繪技法，2019年在陶陽里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進行技藝創(chuàng)作的同時開展文化宣傳。

“陶陽里很古老，承載著流傳千年的技藝與記憶。它也很現(xiàn)代，可以包容各種創(chuàng)新創(chuàng)造?！比我恍恼f，氤氳在陶陽里的傳統(tǒng)文化氛圍里，她萌生出以視頻短片形式推介景德鎮(zhèn)和陶瓷文化的想法，并與兩位志同道合的朋友組建了拍攝團隊。

任一心向記者展示他們拍攝的一個短片：鏡頭從紫禁城拉到絲綢之路，耳畔響起絲路駝鈴，最終定格在陶陽里；拉坯工匠手上泥土千變萬化，窯火燃起，窯工從窯爐里取出精美的瓷器……“這是我們和景德鎮(zhèn)陶文旅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合作拍攝的，用于向游客推介陶瓷文化，讓更多游客了解、走進陶陽里。”任一心說，“在短片制作過程中，公司幫著溝通協(xié)調、宣傳推介，給了我們很大支持?！?/p>

通過與陶文旅控股集團有限公司深度合作，這幾年任一心組建的拍攝團隊從3人增加到13人，制作了150多個短視頻，還依托陶瓷文化和陶陽里歷史文化街區(qū)，打造了漢服旅拍、蘇繡制作、陶瓷文創(chuàng)等多個文旅板塊內容，2022年這一板塊的營收近300萬元。

“以前，部分入駐陶陽里的商家只把這里作為產品展示的窗口，營業(yè)額很低。2023年起，我們與商家探索聯(lián)營模式，不再按店鋪面積收取租金，而是采取營收保底、利潤分成的形式，以吸引更多活的業(yè)態(tài)入駐?！眲⒆恿φf，雙方聯(lián)營，陶文旅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將為商家提供更優(yōu)質的服務，也讓商家更有歸屬感。

“這個展太贊了，快去打卡”“沒想到，陶瓷還能這么看，這么玩”……2022年10月，一場以“御窯天下·青花秘境”為名的陶瓷展覽在陶陽里開幕。展覽打破景德鎮(zhèn)御窯博物館的空間局限，將御窯廠考古遺址展示區(qū)及陶陽里歷史文化街區(qū)也納入展覽場域之中。結合線上游戲程序，游客可通過線上扮演窯工、督陶官等不同身份的角色，體驗陶瓷制作過程，實現(xiàn)線上、線下空間互聯(lián)。

“完全沒想到，原本計劃半年的展覽持續(xù)辦了近一年，吸引130多萬海內外游客前來參觀，30多萬人次參與線上互動?！蔽虖┛∵呎f邊拿出厚厚的一本文集，里面是印有鴨舌帽、鴨鴨傘、各式文化衫的文創(chuàng)產品設計圖案，“我們準備參照明代成化素三彩鴨形香薰的文物原型，打造卡通形象‘歲歲鴨’并推出相關文創(chuàng)產品吸引游客?！?/p>

“陶陽里因瓷而生，更要因瓷而興。我們通過與文創(chuàng)企業(yè)合作、組織開辦各類文化展覽等形式，實現(xiàn)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動街區(qū)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發(fā)展?！眲⒆恿榻B，2023年，陶陽里旅游人次超過370萬。

“下一步，我們將繼續(xù)深入挖掘傳統(tǒng)文化資源，為陶陽里文旅融合發(fā)展源源不斷地提供動力?！眲⒆恿榻B，近年來，他們持續(xù)尋找過去搬離了陶陽里的老住戶、老匠人，邀請他們回來走一走，錄一段視頻，留下一段口述史，“他們的故事，是老街區(qū)文化和歷史不可分離的一部分?！?/p>

版式設計：沈亦伶  汪哲平

《 人民日報 》（ 2024年01月05日 09 版）